时援友人杜送援上马,援谓曰 :"吾受国家厚恩,年 迫日索,常恐不得以死报国。今获所愿,甘心瞑目。但畏长者佳儿,或在左右,或与从事,殊难得调,介介独恶是耳 。"言 罢,遂别而去。
二十五年二月,军至临乡,遇贼攻。援即分兵进击。马武等一齐出马,四围掩杀。贼军大败,填坑堕堑,尸积如山。斩首二千余级,贼皆散逃入树林中去。援遂进军下。见有两道可入,从壶头,则路近而水险。从充道,途夷而运远。耿舒曰:"可从充道而进。"援曰:"充道路遥,粮费难运。不如进入壶头,掩其咽喉,其贼自破 。"众将依言,遂从壶头而进。时天气酷暑,士卒多伤疫死。援亦中病而困,乃令军卒穿崖为室,以避炎蒸。其贼每登险处,鼓噪扬言。援辄曳足以观之。左右哀其壮意,莫不为之流涕。耿舒见其疾重,乃修书一封,遣人报兄耿。书曰:前舒欲先进充,粮虽难运,而兵马得用,军人数万,争欲先备。今壶头不得进,大众俱疫而死,诚可痛惜。前到临乡县,贼无故自致,若夜击之,即可珍灭。伏波类西域贾胡,到一处辄止,以是失利。今果疾疫,皆如舒言。弟见援疾且笃,军旅荒忘,故此遣人草报,急代主张。垂拜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