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总是不愿看到人家身上一点好的地方呢!”玛丽雅·巴甫洛芙娜突然激动地说(她对谁都你我相称)。
“不存在的东西是无法看到的。”
“人家不惜冒横死的危险,怎么还说不存在呢?”
“我想,”诺伏德伏罗夫说,“我们要是想干我们的事业,”[1]“那么,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抱幻想,而应该面对现实,按事物的本来面目去看清事物。我们应该尽全力为群众工作,这一点并不错,但不要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。群众是我们工作的对象,但只要他们一天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、冥顽不灵,他们就一天不能成为我们的同志,”他像发表演说似的讲道,“就因为这个缘故,在我们还没有帮助他们完成成长过程以前,要指望他们来帮助我们,那纯粹是幻想。”
“什么成长过程?”克雷里卓夫脸涨得通红,说,“我们常说,我们反对高高在上,看不起平民百姓,特别是要反对飞扬跋扈和骄横霸道的倾向,不称霸,可是,你今天的口气难道不就是最可怕的要称王称霸吗?”
“根本不是什么称霸,”诺伏德伏罗夫冷静地回答,“我只是说,我知道人民应该走哪条路,并且能向他们指出这条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