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谢顿突然停下脚步,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人和他们坐在一块。多奇怪啊——通常有他人在场之际,基于礼貌,婉达与帕佛会恢复正常的交谈,但这三个人却没有一个开口。
谢顿打量着这个陌生人。他有一副古怪的外表,大约三十五岁,看起来像是用功过度而患了近视。若非他的下颚有几许坚毅的棱角,谢顿认为他很可能被人视为无能之辈,但那显然会是大错特错。此人脸上同时透出毅力与和气,谢顿判断那是一张值得信赖的脸孔。
“祖父。”婉达一面说,一面从椅子中盈盈起身。谢顿望着他的孙女,心头一阵刺痛。自从她失去家人,几个月以来,她改变了那么多。以前她总是叫他“爷爷”,如今则改成较正式的“祖父”。过去她似乎常常忍不住咧嘴笑或吃吃笑,最近则透着安详的目光,仅仅偶尔点缀一个喜气的笑容。可是,不变的是她仍旧美丽如昔,而也唯有她惊人的智力,才能令她的美貌相形见绌。
“婉达,帕佛。”谢顿说完,亲了一下前者的面颊,又拍了拍后者的肩膀。
“你好,”谢顿转向那位陌生人,对方早已站起来。“我是哈里·谢顿。”
“见到您是我莫大的荣幸,教授。”那人答道,“我叫玻尔·艾鲁云。”艾鲁云向谢顿伸出一只手,这是古老的、因而也是最正式的问候礼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