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蛎忙走到珠儿前头,尽量在不惊动那人的情况下发出咝咝的警告声。被惊醒的蛇虫鼠蚁,本来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,听到公蛎的警告四处逃窜。
但这次男子却没有留在外面,而是跟着走了进来。
他取下了头上遮盖的荷叶帽,公蛎透过荆棘丛看到了他的脸。确实不是柳大,长相同柳大无一丝相似之处,脸盘肿胀,五官变形,一只眼窝乌青,像是刚在街上同人打架了一般,身形也单薄,不如柳大敦实。
珠儿这眼光,真不怎么样。
如今已经月底,月牙迟迟升起,也只有弯弯的一线,难以看清具体的容貌服饰。但他阴鸷的眼珠子,从肿起的眼缝里透出的冷冷的光,让公蛎觉得来者不善。
珠儿伸长手臂,直直地朝着大槐树走过去,完全无视地面上荆棘丛生。公蛎只好将半截身体盘踞在珠儿的脚面上,免得她被荆棘划伤。
珠儿一直走到槐树跟前,额头碰上了树干才停了下来。公蛎索性顺着树干盘桓而上,缠绕在男子头顶上方低垂的枝桠上。
男子停止了低吟。他在槐树下走了几圈,俯身将地面上一层厚厚的枯叶拂去,露出一个圆形石桌来。
公蛎忽然觉得此处似曾相识。正疑惑间,男子走到一处荒草后面,拿出一根沉甸甸的撬棍,插入桌面破损的地方用力一撬。
看来这男子早有准备。他力气似乎不大,几乎将整个身体压在撬棍上,才将半边残破的石桌移开,又喘着粗气歇息了一阵,慢慢搬开剩下半边,露出下面的井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