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周家娘子,你可算是醒了,今日赶集,你家相公去集市给你买新衣裳了……”
楼毓身上湿答答的,才清醒的脑子又开始疼起来,她目光迷茫:“我家相公?”
妇人拿出干净的衣衫给她换上,一边忙着清扫满屋子的东西,一边回她:“是呀,你家相公。”
好像陷入瘴气之中,怎么也理不清思绪,楼毓心中越来越急,猛地咳嗽了起来。手指忽而擦过脸颊,她骤然察觉到什么。
她双手再去摸——后知后觉地发现,她脸上的面具不见了。
她又下床去找镜子,全身酸软无力,还未恢复,几乎连滚带爬地攀上了窗边的矮几,又把妇人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!快回去躺着!”
楼毓十指紧抓着铜镜边沿,死死盯着镜面映出的人影,无一分血色的惨白面容,已然乱了分寸,额头、眉目、鼻梁、嘴唇、下颌,再没有一丝东西遮挡。
她手一松,镜子哐当碎了。
妇人的心也碎了,家中唯一的一面镜子惨遭毒手。
周谙还未进门,就听见屋里的动静。他手上提着几包药材和吃食,刚跨入门槛,就见楼毓瘫坐在地上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妇人在旁边拉扯她,哭哭啼啼的,楼毓冷清的眉目间一片灰暗和凛然。
周谙心中一怔,飞速放下东西,腾出了双手去抱她起来。
楼毓双目渐渐回神,看清是他,是自己相识的人,似乎又多了点信任:“周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