裙翅儿,柔展展,
萤灯儿,明闪闪,
天明不见天黑见,
这儿一片,那儿一片……
屋檐灯的光亮引来了无数或飞或跳的昆虫。几只肥胖的壁虎悄无声息地聚过来,瞪着眼珠一动不动,尾巴尖儿蜷曲舒放着,为了一口上等的美食做着全身心的投入。
爷爷进院,追萤并没打招呼,他一只手扶着门框,一只手举着爷爷的一只布鞋,踮着脚尖儿,像壁虎盯着前面的昆虫一样,盯着门楣上的一只壁虎。
爷爷有条不紊地给驴卸了套,随后便拿起一把使秃了的笤帚枯杵给驴刷着鬃毛,嘴里不无讽刺地说:“哼,十三四的大小伙子,会逮蝎里虎子了。”
“爷爷,瞧你,都给吓跑了。”一脸沮丧的追萤把鞋扔在窗台上,回头看看门楣,果然,几只壁虎都躲到暗处去了。
“还‘吓跑了’,放假都好几天了,也不知道想个事儿干,净玩儿?”
“爷爷,我早就有安排了,你就甭管了。”追萤恢复了常态。因为壁虎整个晚上都会在屋檐下捉昆虫,有的是机会。他跳下台阶,从车上拿下两个盛鸡蛋的木箱,摞在屋檐下,又拿一件破雨衣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