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点半,邦斯和许模克坐在花园里一条凳上,把希华勃夹在中间,也不知是谁把谈话引到了诉说彼此的性情,见解,和不幸的遭遇上去。在一大堆炒什锦似的心腹话中间,威廉讲起他想要弗列兹结婚的愿望,乘着酒意把话说得慷慨激昂。
“为你的朋友,我有个计划在这里,你看怎样?”邦斯凑着威廉的耳朵说,“有个可爱的,懂事的姑娘,二十四岁,门第很高,父亲是司法界的一个大官儿,十万法郎陪嫁,将来还有一百万法郎家产的希望。”
“你等着!”希华勃回答,“我马上跟弗列兹说去。”
于是两位音乐家看着勃罗纳和他的朋友在花园里绕圈子,在他的面前走过好几回,一忽儿这个听着那个说,一忽儿那个听着这个讲。邦斯脑袋重甸甸的,虽没有完全喝醉,可是觉得身子越沉重,思想越轻灵;透过酒精遮在他面前的云雾,他打量着弗列兹·勃罗纳,想在他脸上找出一点想过家庭生活的愿望。不久希华勃把他的朋友兼合伙人给邦斯介绍了。弗列兹对老人的关切再三道谢。然后彼此谈起话来,许模克与邦斯一对单身汉,尽量歌颂结婚的好处,毫无俏皮意味的提到那句双关语,说“结婚是人生的终极”。等到在未来的洞房里饮冰,喝茶,呷着杂合酒,吃着甜点心的时候,那些差不多全醉了的富商听到银行的大股东也要结婚的话,顿时叫叫嚷嚷,热闹到了极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