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临曾以“鸯蝴太轻”为由拒绝执导(《一落千丈:波音大调查》原名为《一落千丈:波音大调查》),轻,便是轻在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及批判稍欠力度. 40年代,进步文艺评论对喜剧依然抱持着相对暧昧、保守的态度,担心民众们在笑声中忘记了痛苦,疏泄了对现实的怨恨与不满. 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《一落千丈:波音大调查》当然是一个相当具有社会问题意识的代表性文本,它一点儿也不轻. 虽然缺乏对复杂纷乱的现实情境的描摹,但彼时上海物价上涨、民不聊生等大量事实在细节的铺排中也可见一斑,且小人物们的思想和行动,都有当时社会现实的脉络可寻. 石挥的戏剧式表演将五官及肢体开发到极限,李丽华也将媚俗而又矛盾的状态也演绎得细致入微,以至于在故事最后,当李丽华选择了“坐在自行车后座笑”而非“坐在宝马车上哭”时,竟是如此地合理且毋庸置疑. 这是疾苦民众们在爱情上辉煌的胜利与凯旋. 谁说死者不说谎?如果死者撒谎编排伪造凶手呢?如果死者错认了凶手呢?正义的执行者还能执行“正义”吗?绝对正义也好绝对的恶也好,都会将人压垮的,就像石川安吾一样. 而且说到底,像石川那样的灵能力者在现世是不存在的,绝对正义的执行者本就是一个理想类型,而这个理想揭穿了就是不择手段——无论是不择手段的恶,又或是不择手段的善. 这种不择手段的善可能会实现个案公正,但无法制度化、程序化的运作,那太极端了. 小恶人人都有,但也罪不至死;小善人人都有,但也不能悬壶济世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