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斯说着,转身瞧瞧撞船的地点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一块岩石上还挂着遇难水手的一顶弗里吉亚红帽,附近岩脚下漂浮着渔船龙骨的碎段,被海浪冲来冲去,犹如无力的羊角撞击着岩石。
一瞬间,唐代斯打定了主意,他又跳下海,朝那顶帽子游去,拿了戴上,又抓过一段船木,便斜插着向那条帆船必经之处游去。
“现在,我终于得救了。”他自言自语。
有了这种信心,浑身又恢复了力量。
不久他就望见那条帆船逆风折行,驶到伊夫狱堡和普拉尼埃灯塔之间。唐代斯忽然担心那条船离开沿岸驶向外海,譬如前往科西嘉岛或撒丁岛;不过从张帆的方式来看,它跟驶往意大利的船只一样,取道习惯的路线,从雅罗岛和卡拉萨雷涅岛之间穿过去。
这工夫,帆船和游泳者在慢慢接近;在一段戗风折行中,帆船离唐代斯甚至不到一公里了。唐代斯在水中站立起来,摇动帽子呼救,但是船上无人看见,船打了个弯,又开始新的一段折行。他想呼喊,可是目测一下距离便明白,他的喊声未等传到船上,就会被海风卷走,被海涛吞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