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我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任何想法拿出来跟弟弟分享,他也一样,我们把各自的想法绷得紧紧的。我们总是把自己缠在自己的各种想法上面,殊不知,缠得久了,容易累。
灵官庙到家门口之间,会经过一个石板和石头搭建的涵洞。石板不是现在的石板,而是古人的墓碑,不知道那些修涵洞的人从哪儿弄来的,上面的字迹就像女娲河河底的那些石头、沙子和水苔一样清晰,用手拍掉上面的灰尘,能读到古人们的丰功伟绩,几乎全是丰功伟绩。外公曾经告诉我:“断裂带以前有本事有钱的人死了,才会立碑,才立得起碑。大多数人就像地里的野草,死就死了,总之,能留下儿女来的已经很不错了。”我听完,想到我们家很穷,就问他,“那我们是不是那‘大多数人’的后代?”外公没有理我,他把我当外星人那样,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。我猜测他的这种态度有两种可能:要么是他根本说不清楚,要么是他认为我脑袋出了毛病。不管怎么说,涵洞里的这些墓碑只会让人感到,死变得虚无了,虚无得让人感到悲哀。我想,如果自己的墓碑被后人用来修涵洞的事让古人们知道了,他们会不会生气,会不会被气得重新活过来?从这中间得到的教训或者说启示当然毋庸置疑:风光也好,凄凉也罢,人死后都最好不立碑。当然,这有点自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