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就知道,这里经常发生冲突。我们小心停车,慢慢下来,没想到转眼间街上的多数人都围过来观看。他们衣履不整、态度友善,但围观时间一长,却使我们隐隐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。
在正常的生活环境里,人们见到外国人只是扫一眼罢了。如果大家都对任何陌生信号有一种超常的敏感,那一定是长期不安定的结果。而且,还会酿发新的不安定。
除了不大的市中心外,其他地方的房子,有很多只有门洞和窗洞,却没有门窗。看上去,这种房子就像睁着惶恐而委屈的眼,一直没合上。
雅各布不断催我们赶快离开。我们问他为什么,他用英语说:“人生苦短,为何要冒这个险?”
但奇怪的是,他作为以色列人,却与当地的巴勒斯坦警察关系友好,互相神色诡秘地打招呼。他对我们解释说:“我和这里的警察局长是朋友。民间其实并不对抗,比较麻烦的是双方的政治极端分子。”
恐怕没有这么简单。在我看来,巴以冲突牵涉很广。政治家敏感于主权归属,文化人敏感于历史伦理,老百姓敏感于生态差异。其中,最根本的是生态差异,包括生命节奏、教育背景、风俗特点、卫生习惯、心理走向都不一样。在这一切的背后,又都潜藏着世代的自尊和委屈,因而必然产生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