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少炎闻言,脸上的笑浅淡了些:“总管何意?不妨直言。”
文乙缓缓道:“倘若小臣说:自建初十五年至今,大晋先帝、昌王、易王之死,皆是王爷所为;大晋朝中文臣武将,凡是不尊、不服王爷之辈,莫论忠佞,盖难活命;当年云麟军北伐,大晋四座重城兵败陷落,连累五万晋俘为平军残杀,此事亦是王爷蓄意所致……殿下会做何感想?”
“倘若王爷是这样一个男人,殿下仍然会像此刻这般心爱他吗?”
文乙向卓少炎告别,转身离去。
两只赤顶乌尾的鹤仍在不远处展翅啄闹,文乙走过它们身前,耳边响起一句似曾相识的质问——
“倘若她果真如大平成王所评价一般,你仍然要为了她,去与成王做这样一笔交易?!连正旦朝会都不顾,立刻就要南回晋煕郡?!四弟,你糊涂了!”
那是永仁元年末。昌庆宫外风雪交加,戚炳瑜匆匆追出殿外,试图劝阻戚炳靖的一意孤行。仓促之间,她连外氅都未披,立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。文乙捧着衣物紧跟出来,替她罩上,然后默声站在她身后,顺着她的目光一道望向戚炳靖的背影。
戚炳靖闻声回首,于风雪之中对上她的急切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