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便听到开门声,一如寻常的顾执渊脸上满是平静和从容,仿佛刚刚悲痛欲绝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他将写好的信递给寒川:“连夜送去滨州。”
“滨州?”寒川不懂,怎么会是送去滨州呢?那地儿如今豺狼环饲,沈姑娘那般聪慧的人,断然不会自投罗网才对。
顾执渊却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身入了黑夜。
……
襄朝沧京。
迟恕赤着双足踩着洁白柔软的沙滩上,足下沙子细碎的颗粒感让他心间极为踏实,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衫,翻卷着温柔的弧度。
他的信鸟说,沈非念已经出盛京城了,而且是声势浩大地离京。
果如他所料。
他就知道,似沈非念那般骄傲恣意的人,怎会容许自己落魄如丧家之犬?顾雁礼还是太年轻了,他若是知道,摧毁一个人真正的方式是击碎他在意的所有,他就不会如此鲁莽和草率。
不过,这样也挺好。
只是啊,沈非念她不知道,她越是如此骄傲,越难回头。
也许她是知道的吧?她只是不愿意委屈求全。
她是个不肯受委屈的人。
她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到达邺都呢?再过不了多少时日,沧京城中的桑月花就要开了。
那是一树又一树蓝紫色的小花,开得细细碎碎又成团成簇,自己虽未曾亲眼见过,但听周边之人的惊叹声,想来是极美的。
她应该赶得上花开的时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