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大学生们便热情地接待了我。
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儿男生,从我手里接下包,乒乒乓乓,迅速地往他们车上送。叫我们动作快些,说他们夜里还要接三趟新生哩。
另一个男生走过去,从他肩上往下拿包。问我:“哎王金秀,他是你什么人?你哥吗?”
我慌乱地点点头。
那男生又说:“那好,一起上车吧。学校有招待所。家属全部免费。”
他放下包。说:“不了。秀交给你们,我就放心了。我在车站上坐会儿,夜里一点,搭上海45次特快回新疆。”
那个戴眼镜的高个男生说:“明天天不亮就回呀?哇!忙啥?到了西安,还不好好玩玩?新疆那么远,难得来一趟嘛,去看看半坡呀、兵马俑呀、去华清池洗个澡呀、逛逛古城墙呀……来来来,上车上车!”
“不了,俺家里还有事,地里棉花开始拾了,俺爹俺娘忙不过来。”他说着,硬从车上往下跨。
车开动了。
那个戴眼镜的高个男生看我好像傻了,赶快捅我,说:“咦!王金秀,跟你哥说再见呀?”
“哥!……”我从车窗伸出手,觉得心里汪汪的泪,一下子都涌到了眼睛里,连忙用手捂着脸。
他一听,连忙转过身,笑着对我挥手。
我第一次看到他笑。
江南风
江南刮风吗?刮。
江南风不叫刮,叫“吹”更合适,她是那样和风细雨,轻轻地,媃媃地,抚摸着,抚摸着,很少急躁,很少生气,真正一风中媃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