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太不行了,太不行了,”克利斯朵夫接着说,“没有嗓子,唱歌没有品,没有技巧,一点儿才气都没有。幸亏你刚才没听到!……”
罗孙的态度越来越冷了,他截住了克利斯朵夫的话,声音很难听的说:“我对特·圣德–伊格兰小姐知道得很清楚。他是个极有天分的歌唱家,我非常佩服的。巴黎所有风雅的人都是跟我一样的见解。”
说罢,他转过背去,搀着女演员的手臂出去了。正当克利斯朵夫站在那儿发呆的时候,在旁看得挺高兴的高恩,过来拉着他的胳膊,一边下楼一边笑着和他说:“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他的情妇吗?”
这一下,克利斯朵夫可明白了。他们想表演这个作品原来是为了他,不是为了克利斯朵夫,怪不得罗孙这样热心这样肯花钱,他的喽啰们又这样上劲。他听高恩讲着那个圣德–伊格兰的故事:歌舞团出身,在小戏院里红了一些时候,就像所有他那一流的人一样,忽然雄心勃勃,想爬到跟他的身份更相当的舞台上去唱戏。他指望罗孙介绍他进歌剧院或喜歌剧院;罗孙也巴不得他能成功,觉得《大卫》的表演倒是一个挺好的机会,可以教巴黎的群众领教一下这位新悲剧人才的抒情天才,反正这角色用不到什么戏剧的动作,不至于使他出丑,反而能尽量显出他身段的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