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面失血色——倘若宦官真来请她,那便是皇帝龙潜,要她去梳头临哭。
她眼睁睁看着宰相与诸臣鱼贯而入,而太医们被一一赶了出来。王鸣鹤最后一个走出来,素盈无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腕,说:“他会杀死他!”
王鸣鹤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苍白惶恐的女人,不知道这两个“他”是谁,但忍不住轻声安慰她:“不会的。”
玉屑宫中静得可以听见空气震动的声音。琚含玄仔细地听了听,发现那不是空气震动,是他的心。诸位大臣关切地张望,看见皇帝微微地睁着眼睛。
琚含玄专横地说:“陛下让我过去。”说着走到床前,跪在皇帝床头。为避嫌疑,他双手放在膝上,可身子将皇帝的脸挡住了。诸臣均在五步开外的地方,看不清也听不清。
“陛下,你变成了这样。”琚含玄背对诸臣,流露出悲情,而皇帝似乎连眼睛也无法转动。
“原谅我——如果你能够一直活下去,我也会一直对你忠心不二。可是,你中毒了,一次致命的失败。”琚含玄深吸一口气,用更加低的声音喃喃,“我所知的陛下,不应该有这样的失败。你能活下来多好啊!我可以同你出生入死。可我不能等到你离开之后,任你的儿子宰割。陛下,原谅我,我不能陪你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