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海怜多病,乾坤苦用兵。
彷徨清不寐,倚剑看欃枪。
人是闲散人,心却揪着帝国战局。
到了崇祯七年(1634年),后金的军队竟然从大同、张家口突入塞内,并攻克了孙传庭的家乡代州。
大明帝国的最后十几年,诚为多事之秋。内忧外患,内有流寇起义,外有满人寇边,最后,这个老大帝国,不是死于内,就是死于外。
孙传庭真的坐不住了。他给崇祯上了一道疏,叫《有敌情必有虚怯之处疏》。看名字就知道,这是批评内政的。
他在等待机会复出。
时局变得越来越坏,他变得越来越焦灼。他早已不在局中,完全可以置之不顾,乘桴浮于海,但这就是传统士大夫的可贵之处——国难当头,舍我其谁!
有人跟他说,先生想复出,但天下事恐怕不可为啊。孙传庭很生气,说,这是什么话!要自己做过才知道可不可为。现在就从我开始做起,有没有用,那是命的事,我不管。
儒家的出世与入世理想,在一个人身上统一得如此完美。
3
时代是这样一个时代,崇祯八年(1635年),孙传庭复出那一年,许多人已经一眼望见了帝国的尽头。好在有一些人在救时救世,不然这个尽头会来得更快。
那一年,崇祯家族在凤阳的祖坟,被起义军烧毁。崇祯下了罪己诏,反思明朝进入内外交困的处境,是因为所任非人,导致“虏猖寇起”,“虏乃三入(三次入关),寇则七年(作乱七年)”。